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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卿精膳还朝雪夜枉过有作次韵 其一 明 · 温纯
七言律诗 押侵韵
风尘荏苒二毛侵,说剑虚怜许国心。
岂向延津龙竟合,何如剡水棹空临。
笑看松径开精舍,醉倚梅花上林。
康济有人堪吏隐,不妨青眼共浮沉。
曼叔閒书 北宋 · 范纯仁
七言律诗 押豪韵
夫子天资过我曹,两兼才德属人豪。
不求近誉声逾远,能处卑官道益高。
岂止一同裁美锦,直须万俗被重袍。
由来康济吾儒事,抚遍疮痍莫厌劳。
吴双湖郡侯留琴放鹤图丙辰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八
琴鹤吾家清献物,双清佳话至今述。
使君励节乃过之,去鹤留琴二而一。
或疑此举殊戋戋,鹤料无多费几钱。
庸知爱物施于政,要使飞翔适其性。
警露声常彻九皋,凌霄姿岂栖三径。
氋氃强使舞筵前,人自嬉娱鹤则病。
呼童开放恣高飞,正是挥弦目送时。
非为衔珠期雀报,恰如解网纵禽归。
由来康济持心厚,物尚蒙恩况老幼。
鹤去犹馀玉轸弹,朱徽早叶和平奏。
伫看比户颂醳愉,放鸽金笼为公寿。
蔚亭伯过虎邱得诗八章大指谓繁华胜地多耗物力而可以养贫民此意向来游者所未道足见公游赏中尚不忘民依也酬以长歌丙辰 清 · 赵翼
 押尤韵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八
四座且勿喧,听我歌虎邱。
虎邱旧是埋香处,至今风月专千秋。
七里塘移市忍利,千人石写山之罘。
花柳营邱图画景,亭台蓬海青红楼。
僧寮净开琉璃界,妓馆艳拂珊瑚钩
更有骨董擅绝技,妙夺天巧穷雕搜。
䌽花欲招飞蛱蝶,棘刺能刻生猕猴。
抟土为人偃师舞,擘笺画鬼期思愁。
鸠筇腻滑郢斤斲,螺钿璀璨襄样髹。
地大物𡙆景奇丽,遂使过者眩两眸。
香车宝马闹如织,兼有桂楫沙棠舟。
金盘玉盏斗珍错,舞衫歌扇招娇羞。
岂惟豪客恣挥斥,老悭囊亦倒不留。
我来顿发大感慨,奢靡日甚俗益媮。
销金锅成无底谷,耗尽财力此冶游。
曷不禁之返朴素,遍驱熙攘归锄耰。
蔚亭先生乃大笑,腐儒泥古虑未周。
太平生齿日繁盛,安得尚有閒田畴。
正藉侈豪崇恺辈,漏卮馀沥沾黔娄。
一毛未损巨牛背,寸脔已饫饥鹰喉。
不然坐看万游手,教渠何处口实求。
将随呼卢袁彦道,肯作卖药韩伯休
我闻遽扩罂粟眼,知公默运回斡筹。
为一家计要囊括,为天下计须泉流。
八诗足抵食货志,区区陋我目睫谋。
惠政已传碑在口,清词兼令石点头。
偶然游赏亦康济,足觇后乐皆先忧。
论相体轻重疏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七
宰相之体,可重也,亦可轻也。
重则国与重,轻则国与轻。
是轻重之势不在国,而在宰相之身也。
然则宰相者,其可不求其所谓重,去其所谓轻者乎?
我朝宰相之贤,项背相望,列圣委任,号称得人。
臣尝考其行事之实,大抵三变。
国初风气胚浑,圭角不露,时则有若赵普、范质、李昉、吕蒙正、张齐贤、吕端、李沆、王旦、向敏中诸臣,镇压事机,涵养元气,其浑厚质实之风,譬诸蛟龙之宅深渊,虎豹之在林薮,隐然有不可测识之威。
此一变也。
中叶以后,人文贲饰,圣化修明,时则有若毕士安、寇准、王曾、吕夷简、韩琦、富弼、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刘挚、范纯仁、吕大防诸臣,别白邪正,作新精神,其声猷望实之宏,譬诸秋霜烈日之凛凛,泰山乔岳之岩岩,屹然有不可媟近之势。
此一变也。
中兴以来,光岳气分,事变叠作,时则有若李纲、吕颐浩、张浚、赵鼎、虞允文、陈康伯、赵汝愚诸臣,康济时屯,扶持国步,其弥纶经济之才,如驾蒙冲于号风怒涛之中,行坚车于太行羊肠之道,卓然有不可穷诘之用。
此又一变也。
虽因材致用,随世就功,而宰相之体皆不变其所谓重焉。
故历大变故、大患难,而国家之体不与之俱靡者,实宰相之体有以镇压之也。
陛下拔去凶邪,登庸辅弼,天下莫不谓有德进则朝廷尊矣,本强则精神折冲矣。
延颈企踵,凡九阅月,始而悚动,久而玩矣。
始而诵咏,久而议矣。
但见其气象泮涣,晶光黤黮,鼓而不张,挈而不动,日趋乎轻矣。
然所以轻者,岂无故哉?
无乃格君之正学未展而本原昧欤?
无乃更化之定力未充而意向杂欤?
无乃处事之大纲未举而规置乖欤?
无乃用人之实意未明而流品混欤?
臣敢援《春秋》责备之义,以为明时规。
宰相以正君心为事业也,曩之大臣恩旧缠绕,无格王正事之美,而有遇主于巷之讥;
无辅台纳诲之学,而有逢君于恶之诮。
今当深鉴其非,而乃近习其迹。
圣性高明,易以理悟,使开陈明白,亦岂不可转移?
宰相候望颜色,有畏威寡罪、苟逃其责之心。
圣性宽仁,易以心感,使积诚动悟,亦岂不能挽回?
宰相将顺意旨,有阴拱熟视、浮沈取容之讥。
惟天惟祖宗,所以养陛下敬畏之心也。
举动一不与天地相似,行事一不与祖宗相合,则巧譬善谕以去其不善,使天与祖宗之意顾諟不忘可也,何所惮而不为乎?
惟天伦惟国本,所以养陛下孝敬之心也。
意向一与天伦相捩戾,谋谟一与翼子相背违,则纳约自牖,引之以当道,使父子兄弟之际裁处得宜可也,何所惮而不为乎?
其事不可行,固无望其缴纳,内降积至数十矣,一语执奏,岂至大违颜情乎?
某人所当用,固无望其补拾,奏纸不惮再三矣,一语敷陈,何至遽忤旨意乎?
岂未能无过,而不敢尽救正之规,未能无私,而不敢效责难之义乎?
上所玩视,表倡何观,此格君之正学未展,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新化弦为事业也,聿号更化,今几何时?
岂不昭宣令猷,而庸意鄙论所以梗之者何未绝;
岂不惟怀永图,而疵政秕令所以累之者何未革?
表著当清明,而夤缘请托,流弊未除;
纪纲当严肃,而希承风旨,故态犹在。
唯阿养谀,犹前日之风俗;
苟且偷安,犹前日之官曹。
名为举廉而实芘贪,名为去邪而实赖奸。
虽招来贤士,藉为羽仪,然貌敬之心居多,乐与之意常少。
虽刬除宿蠹,具有条画,然釐革之意徒锐,忠厚之心终隐。
尽言不受而去留形渊膝之间,未免有前时讳谤之心;
谀语喜闻而趋舍在燥湿之表,似不改前日嬖甘之意。
积弊转淫,群疑滋惑。
此则更化之定力未充,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以裁处大事为事业也,今命令轻杂,理体不谨。
斜封墨敕,匪彝莫惩,而欲息侥倖之风;
剟帘搴器,无纪如是,而欲绝觊觎之望;
不能整齐宫府之统体,而屑屑于六曹之常程;
不能谨择监司廉察,而区区于听讼之末务;
外患甚悍,孰为忧边思职;
水旱频仍,何取亮工熙载
楮币顿轻,已觉低昂之无术;
窾籍日甚,未见招刺之有方;
除授不谨,区处失宜,殿上戏舞,岂无如邓通爱幸者,而檄召之举罔闻;
奸邪反覆,岂无如任守忠间谍者,而勾追之威未
大事模棱,细娱玩愒,精神不殚于谋国而殚于斗智,意向不专于进贤而专于立党;
各为持保之计,岂有宏远之谋?
此则处事之大纲未举,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宰相以进退人才为事业也,今鲠挺与容悦并用,意向何在?
迂疏与敏锐并好,课效孰优?
磊落魁伟不用,而所用者跅弛泛驾也。
重厚笃实不用,而所用者精神不纯也。
显劾贿相者不用,而所用者苞苴彰露之人也。
力排权奸者不用,而所用者刀笔贪劾之辈也。
一鲠士来,一醇儒去,而君子之党类渐孤。
一奸朋退,一戚属进,而小人之气脉不断。
故欲进恬淡,则乐道不仕之程颐不可不召也。
欲退躁竞,则两及吾门之张师德何不抑乎。
欲进有德,则深自晦默之吕公著不可不召也。
欲退险薄,则他日后悔之丁谓何不黜乎。
欲奖平实,则尽心民事之向敏中不可不召也。
欲惩浮薄,则新进喜事之梅询何不却乎。
欲起事功,则善干国事之张咏不可不召也。
欲退阿谀,则巧言令色之贾谈何不折乎。
人才当涵养,韩公爱人以德之说亦可行于今乎。
人才当察识,刘、吕彼此求助之意亦可察于今乎。
此用人之意实未明,毋怪乎相体之轻也。
积是四失,遂成四轻。
譬如百金之家,奴隶所司,盗贼所窥,斗阋一开,欺侮立至。
寻丈之圃,荆棘所丛,牂豚所伏,威怪不形,苟玩外见,轻莫甚焉。
况当天时人事方棘之秋,国势民情交病之际,设有大利害,将不镇定消弭乎?
设有大艰难,将不毕力共济乎?
奈何不知所以矫其轻也。
矫其轻在去其失而已。
惟大臣以天下自任,以王佐自许,以群公先正为宪,以前言往行为法,必正本源,自格君始;
必明意向,自更化始;
必定规模,自立政治;
必清流品,自用人始,公以行之,和以济之,则相业有光而相体重矣。
不然,日来月往,声实顿亏,上无以副圣主责成之意,下无以慰苍生愿治之心,内无以逃君子责备之义,外无以闭小人窃笑之口,则虽遏人言以养安重难危之势,植朋党以成牢固不拔之形,臣不知其可也。
二相时所倚瞩,在臣何敢瑕疵?
特以古人上下相规儆,致其爱助之拳拳耳。
苏轼在熙、丰不阿于熙、丰,在元祐不阿于元祐,士君子以为立身之的。
臣窃慕之,故不敢阿其所好,以欺陛下。
若夫踦闾而立,出入视势,龙断而望,左右罔利,则有其人,而非陛下之所利赖也,亦非臣之所愿效也。
惟陛下察之。
论任相三要疏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三、《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二、《宋代蜀文辑存》卷八七
臣执经崇义,日觐清光,非无可言之时,而充员柱下,则有直前故典在。
臣虽至愚极陋,其敢废此典而无一言乎?
窃惟方今中外多故,所谓圣哲驰骛不足时也。
谓宜众建辅弼,以图康济
而日者御笔专任一相,陛下所以责成之意,可谓至矣。
或曰前是并相,心不同,肘相掣。
今政柄独专,宜可乐也。
臣窃以为不然。
夫并相犹可分忧,独相则忧责愈深矣。
并相犹可诿责,独相则无所逃其责矣。
况大火之馀,气象非前日比;
诸贤之去,而事体与昔日殊。
曾谓独相而可乐乎?
臣多见其可忧也。
忧之如何?
亦思所以图之可也。
宰天下之道亦多矣,而其要有三言焉,曰起人主之畏心,定天下之大事,辨人才之忠佞。
采之《国史》,则李沆、韩琦、富弼其人也。
大臣既已专一身之任,则亦将萃天下之责,奈何以浅近自期而不知所取法哉。
李沆曰:「沆在政府,无以补报国家,但诸有人上害利一切不行,每朝必以四方水旱盗贼、不孝恶逆之事奏闻」。
上为之变色,惨然不悦。
既退,同列以为非。
曰:「人主一日岂可不知忧惧也?
若不知忧惧,则无所不至矣」。
其所以为人主心术虑者如此。
今之大臣有之乎?
如其有之,则必不喜将顺而畏触突,必不嬖甘谀而惮矫激。
遇有可喜之事,则必不极意逢迎,惟恐拂人主之爱,而人主必无轻视宰相之心,天下必无宰相发蒙之诮矣。
而臣则未之见也。
仁宗春秋高,继嗣未立,天下以为忧。
韩琦数乘间伏奏,乞选立皇子
一日,挟《孔光传》进对曰:「汉成二十五年,无继嗣,已议立定陶王皇太子」。
仁宗感悟,始以英宗宗正寺
复启曰:「事犹豫不决,招谗慝,生变故。
名体一定,父子之分明,则浮议不复摇矣」。
仁宗欣纳。
其所以为国本虑者如此。
今日之大臣有之乎?
如其有之,则必不玩细娱而昧大猷,必不喜近功而忘远虑。
有可言之机,则必不观望事情而不敢赞人主之决。
有猜嫌之说,则必不顾惜左右而不敢破人主之疑。
盗贼小人必无以肆窥觇之谋,宦官宫妾必无以行嬖惑之计矣。
而臣亦未之见也。
富弼言:「天子无职事,惟辨君子小人而进退之,此则天子之职也。
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
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
小人不胜,则必交结摇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
小人复胜,遂肆毒于善良,无所不为,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
其所以为世道虑者如此。
今日之大臣有之乎?
如其有之,则必不乐便嬖而恶激烈,必不喜平和而疾忠鲠。
遇天变当言之时,则必不颦眉蹙额而目为幸灾乐祸之徒;
遇极言世事之际,则必不咨嗟叹息而訾为喜功不静之辈。
而时人必无纷纭哗竞之说,御笔必无矫激朋比之讥矣。
而臣亦未之见也。
方今之大要,孰有出于此者?
而皆莫之见者,何欤?
岂造膝之言隐无得而闻欤?
岂有所待而后言欤?
抑亦言之而不能救欤?
臣每旦侍立螭陛,但见一二大臣分班合班,立谈数刻而已。
退而阅之报目,亦不过条呈一二常程细故而已。
今何如时?
独如此而可治也?
何大臣不以臣、臣、臣弼之心而为心也?
夫顺人主之意而不能救正者,患得患失为之也。
忽天下之大本而不之图者,死生祸福怵之也。
懵忠邪之辨而弗之别者,爱憎好恶乱之也。
是以一己之私而忘天下大虑,非今之所望于大臣者也。
大臣盍亦念忧责之匪轻,思安危之攸系,慨然举三臣之所为而身任之?
三者之本既立,则所谓革弊政,正朝纲,抑侥倖,宽民力,裕邦储,饬边备等事,特举而措之耳。
大臣而以此为任,则宗社有赖,虽独相而有光。
大臣而不以此自任,则宗社无依,纵独相而何益。
惟陛下与大臣实利图之。
臣立朝具有本末,未尝迹涉朋比。
岁在丁未,又以触忤要权,屏退者五载。
遇陛下更化之初,召之使来,正当相垒角立之时,群趋澜倒之日,每以苏轼不阿熙、丰,不阿元祐为法,实不敢轻于俯仰,苟于附丽。
凡所论奏,居多责备宰相,不独今日为然也。
区区之心,惟知倚公议以自立,为君父而输忠,岂计见嫉于党人哉。
兹又仰恃眷知,强聒不已,傥蒙采其愚虑,少见施行,臣即斥归,从诸臣于涧谷,有馀幸矣。
上宗侯德少司马二十四韵 清 · 李锴
五言排律 押真韵
彊干敦磐石,和钧藉重臣。
辟疆才实茂,长乐属原亲。
舟楫符康济,衣冠绝等伦。
五兵循职旧,三俊吁贤新。
宠渥期无忝,刚方切自振。
鼎虚金郑重,璧古玉璘霦。
公望推当世,儒宗系此身。
曹臧持节(公当袭封力辞以疾),董相下帷频(注易积三十年有易图解行世)
理蕴开天地,几先合鬼神。
焦京传竟駮,施孟学宁醇。
道洽文章著,中诚外物驯。
众流稀壅遏,随事及陶甄。
鄠杜栖迟士,龙蛇四十春。
孤心孚泽雉,老骨挺江筠
麋鹿从归隐,儿童伴食贫。
在閒常勿勿,匪醉日泯泯。
疾有诗书癖,生同草木屯。
潜麟端好缉,屈蠖敢求伸。
摭拾娱枪父,提携辱伟人。
未尝谋面貌,直欲拔风尘。
谬宝帏中秘,回怜席上珍
骨非千里马,心见九方甄。
紫塞开霜路,青天仰日轮。
大君施解作,万汇入弥纶。
赵内翰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三、《范忠宣公集》卷八
伏审光奉制恩,荣登翰苑,岂特儒林之推重,固宜国体之增华。
邦宠既行,朝佥胥慰。
某官器深且博,德厚而淳,薰然君子之慈,隐若大儒之效。
果膺芝检,入掌词林。
典章暂系于发挥,民物尚需于康济
顾未遑于修庆,愧先辱于贻笺,欣感攸深,敷陈曷罄。
滕达道龙图元祐五年十二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一、《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呜呼达道,英迈豪俊,得于天资。
文章翰墨,雄健而奇。
甲科上第,名动京师
平步清涂,上所眷知。
视草禁林,秉宪中司
方圆不合,出守一麾。
昔我先公,乐育多贤。
才杰盈门,君实居先。
我之得友,乔木是迁。
中间契阔,几三十年。
比予易守,君在晋阳
交承道旧,愈久弥光
留不忍去,把酒盈觞。
别未经时,遽承公丧。
笑言在耳,怀想痛伤。
呜呼哀哉!
达道所蕴,志在康济
道未大施,而遽殄瘁。
朝野其嗟,亲友垂涕。
唯有令名,光显后世。
我守塞垣,君殁京师
棺敛弗亲,心往神驰。
聊伸一奠,以寓予悲。
呜呼哀哉!
请急赈歌 其三 清 · 蔡廷兰
 押屋韵 出处:此诗收于蒋镛《澎湖续编》〈艺文〉,又载林豪《澎湖厅志》〈艺文〉、连横《台湾诗乘》、陈汉光《台湾诗录》、许成章《高雄市古今诗词选》。
救荒如救灾,祸比燃眉蹙。
杯水投车薪,燎原势难扑。
叹息此时情,鸟焚巢已覆。
告急书交驰,请帑派施谷。
连月风怒号,滔天浪不伏。
劳公百战身,悬民千里目
愁无山鞠穷(编者按:「穷」,连横台湾诗乘》作「藭」。),疾奈(编者按:「奈」,连横台湾诗乘》作「赖」。)河鱼腹。
藜藿杂秕(编者按:「秕」,林豪澎湖厅志》、连横台湾诗乘》作「秕」。)糠,终餐不一掬。
哀肠日九回,何处求半菽。
见公如得父(编者按:「父」,蒋镛澎湖续编》作「艾」,疑误。),幸免填沟渎。
去时编户口,稽查费往复。
积困苏难迟,倒悬解宜速。
我亦翳桑人,不食黔敖粥。
(编者按:「爱」,连横台湾诗乘》、许成章高雄市古今诗词选》作「曼」。)倩饥何妨,长歌以当哭。
安得劝发棠,加宾(编者按:「宾」,林豪澎湖厅志》、连横台湾诗乘》作「赈」。)一万斛。
(编者按:「康」,林豪澎湖厅志》、连横台湾诗乘》作「匡」。)大臣心,补助生民福。
会看达九重,褒嘉锡命服(江宝钗编校)
韩端明 北宋 · 吕陶
五言排律 押阳韵
要道根皇极,纯王揽懿纲。
域中洪造广,天下大形彊。
臣主同千载,藩宣奠四方。
乾文耀参井,地镇耸岷梁。
景谷馀波迥,灵关古塞荒。
限蛮唐节制,析部汉封彊。
石穴延通道,山扃设巨防。
利源充内帑,兵势压巴羌。
付畀关休戚,权宜任弛张。
紫封传墨敕,金印坐黄堂
自昔都俞重,其谁德业彰。
乖崖施远略,忠献绍前良。
乐得中和职,人跻富庶乡。
含生知化力,永日载春阳。
渗漉渊源在,醲醇骨髓藏。
深和流耳目,盛事载缣缃。
岁月徒为久,风猷信不忘。
恩褒贾逵祀,人爱召公
有乔枝茂,宜后叶芳。
惟公真辅翼,与世会明昌。
间发乾坤秀,亲逢日月光。
国华增黼黻,地宝献琳琅。
尹道存先觉,轲心蕴至刚。
朝廷尊阀阅,士党贵文章。
高视云霄路,遐飞翰墨场。
鹏图指溟渤,骥步得康庄。
藩会初关决,仙瀛已践扬。
本元游秘府侍从陟清厢。
伟望全康济,周才历浩穰。
中天承帝选,南国抚民伤。
使范资勤恤,君言务肃将。
绣衣新(文渊阁本作恩)灿灿,大旆远皇皇。
赈惠常闻黯,澄清乃识滂。
疲羸起沟壑,暴滥去豺狼。
大节坚持守,纯忠自激昂。
还登文石陛,频上谏书囊。
人鉴分今古,神龟宪否藏。
斯猷三接告,至理一言详。
柱下尊良史,螭头立左郎。
纂修该七法,注录擅三长。
午夜星垣迥,南风省户凉。
挥毫纶䌽烂,垂佩玉声锵。
春老常联萼,云晴雁缀行。
雄名出苏李,公论美常扬(原作阳,据文津阁本改)
眷倚隆矜式,咨询行赞襄。
得人居内相,有道辅明王。
大手凭才识,深谋协典常。
五花曾执判,七宝屡登床。
燕见趋东阁,优容对未央。
仪刑真謇謇,谟训极洋洋。
重委台纲正,终图国体康。
至诚频启导,大事费裁量。
多僻消芽孽,群邪洁肺肠。
谆谆闻药石,凛凛畏冰霜。
论议他奚恤,猷为己所当。
安危一身系,出处万民望。
蔡俗嗟延哺,尧心虑纳隍。
建侯崇屏翰,选德庇灾殃。
异政乘时立,清飙与惠翔。
界中生稆谷,境上散飞蝗。
儒将能专阃,神兵岂顿铓。
十连循节钺,四面固金汤。
拓地归充国,谋军得子房
天威神臂指,戎气窒喉吭。
属国恬怀抚,函书耻谩狂。
具赡宜庙幄,遐福合陵冈。
乃顾西南远,明如左右旁。
大门堪世守,舆颂愿时飏。
命策荣千矢,封圭判二章。
物传家乃旧,刀应梦为祥。
善事知弓冶,奇毛识凤凰。
百寻标落落,万顷信汪汪。
庙瑟馀音静,庖刀发刃钢。
阔难求畛域,微不误毫芒。
雅意儒为宝,宏规沼象璜。
鲁公先请学,高䀢文津阁本作敞)力崇庠。
教化惟敦奖,衣冠敢怠遑。
七经登讲舍,数仞企师墙。
乐善无遗,惩非易去稂。
百城损慱塞,万井绝贪攘。
牧厩宽收敛(自注:许收刍之积,罢敛一岁。),穷阎饱岁粮(自注:岁穷发廪以贷,周及贫窭。)
吏奸藏瓜吻,人瘼愈膏肓。
昔谓庖厨侈,徒矜口体尝。
爱心加俎豆,和气落壶觞。
蔀屋晴曦烛,枯荄湛露瀼。
盛时逢召杜,奕世见龚黄。
至矣纾宵旰,熙然协雨旸。
里闾敦悌让,原野竞农桑。
指顾宁陬落,生成及梁。
边声息金鼓,民室富囷仓。
共乐亲荧座,佥期辅峻廊。
定登贤相器,行促舍人装。
奕奕驱轺传,喈喈饰镂钖。
矢谟勤翼舜,纳诲永隆商。
郑武高风盛,韦成懿迹相。
洪炉专鼓铸,大鼎荐烹鬺。
浩汤跻民域,安平援世航。
诗人褒绣衮,坤道吉黄裳
歌舞真贤进,光华至治香。
欲知能事毕,四海处陶唐。
送俞漕 北宋 · 吕陶
五言排律 押庚韵
积有儒林望,聊从使节行。
高文自经纬,壮志欲澄清。
地镇三峨重,江波万里平。
阔难求畛域,深不为功名。
吉象光图籍,祥风卷旆旌。
巢阿赡凤彩,运海见鹏程。
事外神锋晦,胸中宝鉴明。
渊源千虑极,肝胆一言倾。
德业期康济,咨询属老成。
定知前席对,有以泽群生。
张秘书分符星渚同舍饯别用山谷晚风池莲香度晓日宫槐影西分韵赋诗得晚字1220年 南宋 · 崔与之
 押阮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堂堂间世英,大名赫而烜。
全才得之天,学力培其本。
孤高壁万仞,清郁九畹。
胸中富甲兵,驰骤菁华苑。
文武康济才,孤忠尤蹇蹇。
入可运筹幄,出可临边阃。
自许何太廉,一麾江湖远。
我来陪隽游,方恨合并晚。
盍簪遽分袂,此情殊缱绻。
高牙奉亲行,天凉䌽舆稳。
庐山横几案,道院庶嘉遁。
金弧夜腾光,三边兵未偃。
岂不念王室,罄此忠赤悃。
当馈屡兴叹,追锋必于反。
江梅小春时,斑衣照归衮。
贺宰执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净德集》卷一一
伏审中扆畴庸,外廷申命,爰咨旧德,入正冢司,一发宠章,交流善政。
窃以明王席盈成之势,所急任人;
大儒怀康济之才,乃能致治。
圣贤胥会,海宇均欢。
恭惟某官体合道原,用该皇极,敷为远业,茂对昌辰。
以经纬之文,发挥三代之风;
以疏通之智,酬酢万事之变。
如君陈之孝友,务适厥中;
山甫将明,不迁其守。
盛矣,垂裳之善继
著哉,衮绣之来归。
股肱良而庶事康,允为社稷之镇;
阴阳理而四时顺,兹见天人之符。
凡属群生,率依洪化。
陶幸承符竹,获守近邦。
铃阁深严,阻闻名于将命;
台躔炳焕,徒延颈于平阶。
蹈咏之诚,敷宣罔既。
上太师公相生辰诗十首(并序 按:诗颂秦桧生辰,序说:“返騩驭于慈宁”,诗说“挽回騩驭还长乐”,当作于绍兴十二年显仁韦后由金回临安后。而《宋史》本传定韩驹卒于绍兴五年,时间有矛盾,疑非韩作。) 其二 宋 · 韩驹
七言律诗 押尤韵
运钟百六扰神州,国祚当时剧赘旒。
独藉奇材支大厦,允资巨力障横流。
啸呼左袒安刘氏,指顾南冠絷楚囚。
整顿乾坤康济了,千龄翊宇永同休。
肄业堂赋 北宋 · 蒲宗孟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二九、《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七七
肄业堂,乃诸葛孔明隆中肄业之所。
孔明旧庐在州西二十里,堂过旧庐又十馀里。
今有五代时所立碑,尚在。
水潺潺兮清波,山掩覆兮峨峨。
苍龙连卷兮绿柯,长帔蔽郁兮垂萝。
溪谷幽深兮谁之处?
孔明故居兮山之阿。
曰惟隆中肄业之所兮今我来过,缅怀夫子兮硕大而薖。
万古一室兮优游而逦迤,仰法上世兮俯蹈丘、轲。
仁义律己兮忠信切磋,事业伊、周兮五霸讥诃。
所逢虽狭兮所乐则多,岂同陋儒兮朱墨研磨。
窜简涂策兮正误救讹,终身一经兮齿豁头皤。
夫子之心不然兮是惟有承,志在康济兮泽此黎蒸
慨乱离之斯瘼兮,会四海之沸腾。
欲出民于无聊兮,畏己力之未能。
乃潜蟠乎兹堂兮,探前哲以为朋。
躬耕陇亩兮,慷慨抱膝而长吟。
揖遗芳于管、乐兮,将有嗣乎佳音。
夫子之怀远举而高攀兮,又孰止乎二子之用心。
自任以天下之重兮,晞有莘之昔人。
愿为王者之佐而世否道塞兮,徒羡乎钓筑之逢君。
养蒙处晦兮正以自固,乐道畜德兮有待而臣。
尧舜之不得见兮,又汤武之不偶。
睥奸雄之猖狂兮,怅汉鼎之颠覆。
逐饥狼而得贪虎兮,去长蛇而来猛兽。
增暴益乱而不知其已兮,曷餍乎奸肠与逆口。
忽三顾之降己兮,亦风云之所遘。
发平生之所怀兮,乐与斯人而左右。
以仁敌不仁兮,以顺胜不顺。
逆首延命兮,寄颈数日而受刃。
四方翕然兮,知刘祀之未殒。
庸蜀虽隘兮,从容周旋而不窘。
扼秦控楚兮,终己之世,使魏俘吴囚不敢一镞而西进。
虽会遇之使然,亦术业之有蕴。
俄经营以勤劳兮,遽长星之下堕。
枭儿鼓舞以争快兮,鼠子酣歌而相贺。
岂灵意之夺汉兮,乃赦权而宥操。
适夫子之故国兮,望兹堂而叹悼。
嗟风流之已远兮,徒见乎麋鹿与野草。
使余徘徊而不忍去兮,讯邑人以考故基。
画地指形兮欲信而疑,兹堂芜没兮彷佛而知。
字刻半缺兮土埋空碑,俯视就读兮志者谓谁?
事远日长,怆废嗟隳。
欲问耕者兮聊丐一犁,重敞兹堂兮慰我之思。
对策劄子 南宋 · 黄应龙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六三
臣闻天下固有将治之时,人主当坚必治之志。
时也者,天运之已至,时势之可为,而不容必者也。
志也者心,君之所主,治道之从出,而当先定者也。
志至而时未应,尤当立此志,以俟夫机之乘;
时至而志莫符,将恐玩愒一生,天下无可为之事矣。
是以圣人出,而新一世之宇宙,斡万化之纲维。
图治必有定谋,致治必有定力。
酬酢事物果中肯綮,则不变其初心;
恢张政理既得要领,则坚持其初意。
不以议论纷纭而牵制,不以效验悠邈而动摇。
虽处世道艰棘之冲,而此志常明
虽当国势抢攘之会,而此志常锐。
矧乘时势之将治,当应事机而亟图。
正宜立靠实之规模,为就实之事业。
振士气而羞其行,饬吏治而责其成。
外治必严,邦计必裕。
经理地利之策,苏救民瘼之方。
莫不因时可为,随时有立。
坚吾志而力行之,天下事可以徐就吾之条理矣。
傥图揆之不审,或始锐而终隳,把握之不牢,每暂作而还辍,则景象方回,事功愈邈,况欲自登而平,以阶万方于太平也哉!
恭惟皇帝陛下英姿天纵,圣敬日跻。
临位以来,十有八载,阅历多而世故熟,涵养至而天君清。
以时考之,适符古人再登之候;
以理揆之,正开世道久郁之机。
政化更新,有其时矣。
方且崇化尊道程能授官,叹边圉之尚虚,念国力之犹耗,条战守之备,明敛散之权,不可谓无其志也。
犹登进臣等于庭,而策之以当今之务。
顾臣至愚,曷称明旨。
切谓时难得而易失,志当立而不移。
武帝策士大庭,欲闻至论之极;
上嘉古治,欲致诸福之祥。
有臣仲舒,以高明在加意告之。
然臣考其武功爵之置,乃帝即位之十八年也,若操持尚谬,然帝之志不以是而衰,而终遂雄材之略者。
唐太宗夜读《周礼》,欲追古制之隆;
夙兴听理,将媲虞朝之盛。
有臣彦博,以愿如贞观初儆之。
然考其辽东之行,太宗在位之十八年也,若喜功未忘,而太宗之志不以是而衄,卒成致太平之功。
方今事体,固不可以汉唐比,时虽相似,志甚不侔。
危證稍解,而病之脉犹存;
否道已倾,而泰之基犹浅。
所宜奋发澡厉,振迅激昂。
大势粗者,使日进而日新;
大体仅定者,俾愈久而愈固。
则乘此将治之时,可以为必治之世矣。
《书》曰「时哉不可失」,正谓是也。
谨昧死上愚对。
臣伏读圣策曰:「惟天惟祖宗,全付有家,朕思日孜孜,无坠天之降宝命,以无羞祖宗之洪烈休德」。
臣有以见陛下不以时之已至,而忘上天眷佑之意、列圣付托之隆也。
臣闻消厄运于艰棘者,若非人力之强为;
振事势于因循者,由君心之先定。
上天,生时者也;
祖宗,启陛下以此时者也。
时之未至,此志果立,尚可转弱而为强;
时之已至,此志不立,未免堕强而为弱。
臣不敢远考,请以艺祖皇帝之事明之。
五季不纲,乱离斯瘼,方将跨九垠以为炉矣。
艺祖出而汎扫之,涣屯夷蒙,收拾破碎之天下。
曾不数载,六合为一,何成功之速哉!
观其访大臣于风雪之夜,立志如此其勤也!
收兵权于杯酒之间,用志如此其果也!
士卒苟犯吾法,惟有剑耳,藩侯不为抚养,断不容之,行其志如此其决也!
用能为我宋开亿万年之丕址,岂偶然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当世开太平,惟我艺祖皇帝为无愧于斯言,皆此志之坚为之地也。
陛下果艺祖为法则,念皇穹所降之宝命,则当惕然自勉曰:时方助顺,予弗爱惜力以迓续天休,宁不上负皇天之眷佑乎?
宁王所遗之宝龟,则必凛然自愧曰:时尚可为,予而不能事事,何以见宗庙,宁不负祖宗之付托乎?
朝省夕惟,念念不替,卓然而警悟生,跃然而精神奋,则陛下之所以策臣者断可以致有用之实效,而臣之所献言者亦不堕于空谈矣。
臣伏读圣策曰:「因惟隆古盛时,三载有考绩之程,三考有黜陟之法。
盖九岁而进业曰登,又九岁而再登曰平,由是三登而太平,则王德流洽,礼乐用成。
朕自临御以来,今十有八年,盖再登曰平之候,而观时抚运,图事揆策,未有致平之阶。
今策茂异,冀闻康济大略,辅予于治,肆垂听而问焉」。
臣有以见陛下当可为之时,而慨然有志于古者登平之治也。
臣闻古之为治者,不患治之难成,而患时之未顺;
不患时之未至,而患志之弗立。
虞廷惟无怠无荒,而有惟熙之志,故三考黜陟,遂以致雍熙之和。
成周惟无逸无淫,而有功崇之志,故王德流洽,迄以跻盈成之盛。
后世之君,卧薪之志先定,故二十年生聚教训,可以沼仇人之国。
若复雠之志不立,虽四十九年之久,而西周之美竟莫克寻。
陛下心事固落落于十八年之前,而往者不可追,来者当亟图。
今虽未有再登之实,而致平不可谓之无其阶矣。
在天者虽非有五风十雨之和,而祝融收威,象纬循轨,不至于前日之灾异遝来也。
在地者虽未有六府三事允治,而海若奉职,鲸波复常,不至如前日之溃决四出也。
在人者虽非有烟火万里之乐,而边尘少息,道殣稍希,不至如前日之枕藉可怜也。
此正上天开陛下以自治之岁月,而祖宗遗陛下以大有为之机会也。
曩者一国三公,事权涣散;
今宰衡独运,搜举宪章,意外侥倖,时有裁抑,是已有志于守法度矣。
既曰守矣,则当执此之政,坚如金石。
曩者威福潜移,赏罚无章;
今则拔去回邪,登崇耆俊,或用或舍,稍加甄别,是有志于公赏罚矣。
既曰公矣,则当据此之公,无私如天地。
曩政令多私,朝行夕改;
今则上下相与检察稽违,诏令所颁,期于遵守,是有志于信号令矣。
既曰信矣,则当行此之令,信如四时。
由是而粹美士风,由是而淬磨吏习。
警边虞而裕国计,讲屯田而备荒政,件件葺理,事事作新,不尝试于苟且之谋。
虽覆却万变交乎其前,而坚苦刻厉,久益自信。
勇往直前,无所疑碍,如射者之期于必中,如弈者之期于必胜。
意所欲为,何不可者!
昔者艺祖皇帝尝大开宫门,圣训有曰:「此如我心,小有邪曲,人皆见之」。
陛下果艺祖此意,而明白洞达,公平广大,力而行之,则康济大略,自有陛下之家法在,而礼乐用成之治,可以骎骎等而上之矣。
臣伏读圣策曰:「汉武尊经而黜百家,显宗临雍而拜三老,是正学所当崇。
朕躬教立道,庶几士知向方,然隽慧者剿说以饰智,辨捷者浮道以哗众,将何以使之羞其行」?
臣有以见陛下因士知所向之时,而有志于新士习矣。
然臣切以为士习之不美,非教诏之所移,而特患夫在上者表厉之未至。
有如三俊克即,则见德之夫不期而自式;
三后迭用,则利口之习虽靡而可移。
建武之罢黜百家,虽有统一圣真之功,而平时以跅弛取人,则何怪乎自鬻之千数。
永平之正座自讲,虽有观听圜桥之盛,而异日之名节相尚,则实激于桐江之一丝。
世之从行不从言,尚矣。
厥今士习何如哉?
师道不立,而乡无善俗;
蒙养弗端,而世乏良才。
没身于场屋之技者,剽窃词章而不究本原;
疾鞭于功名之途者,专腾口说而弗顾理义。
平居而论,视富贵如浮云,退省其私,有攫金于白昼。
道义安在,廉耻缺然。
昔我艺祖当皇业初基,日不暇给,而即位之月,款谒先圣,绘先贤先儒之像,儒道复振,实自此始。
陛下隆师重道,遹遵先猷。
迩日于祗谒原庙之次,举行钜典。
颁九圣四贤之赞,以明道统;
旌先儒从祀之礼,而黜异端。
群士向风,四方易听。
臣愿陛下于用人之际,尤加崇正大之实学,而又清心寡欲,以表倡于其上,则又何饰智哗众者之足虑哉!
臣伏读圣策曰:「汉宣综核,吏能咸精;
唐中兴,实才是用,是吏治所当责。
程能授官,庶事知敏事,然刻峭者深文巧诋,叨懫者致期视成,将何以使之平其政」?
臣有以见陛下当吏道多端之时,而有志于饬吏治矣。
臣窃以为吏治之未饬,非督责之所化,而惟患夫在上者赏罚之未公。
有如三载考绩之法明,则后之言循吏之效者称尧舜
第一治行之表见,则世之称循吏之实者归孝文
惟其名实之必核,此神爵所以有民安其业之风;
惟其实才之是用,此开元所以有治致中兴之美。
上有实政,则下有实吏久矣。
厥今吏治何如哉?
布宣德泽者不一二,而贪黩者常接踵;
遵奉诏条者不多见,而欺谩具文者罔悛心。
勇于办事者既并缘以遂其自便之私,期于寡过者又懦弱而恣其奸胥之欲。
苍鹰之毒肆,硕鼠之敛繁。
囊橐虽丰,根本殊竭。
昔我艺祖当洪基肇造,庶事草创,而爱民一念,首关圣虑。
县令坐赃,除名为民,此惩赃吏初指挥也,自是廉洁风行于天下。
陛下施政行令,动守成宪,往者亦尝重赃吏之罚矣;
然或谓监司之按发、台臣之劾奏,固间见施行,而夤缘牵复者未闻其必罚,掊克取赢者不闻其尽斥。
臣愿陛下大明黜陟,于程能之际,不徒求其敏于集事,而必欲其毋蠹吾民。
治行显著者,则增秩赐金,以久其任;
罪状明白者,则禠爵削籍,以警其馀,尚何峭刻叨懫者之足忧哉!
臣伏读圣策曰:「苻秦侮晋,投鞭断流
司马吞吴,造舟流柹。
是边防所当饬。
朕坚边设候,将以备不虞,然沟封未缮,虏有觎心,伍乘未修,士寡斗志,其何以固吾」?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边尘之少息,而有申儆国人之志乎?
臣闻今日边备,有不可以前日论也。
向者戎性惮暑,惟防秋冬;
迩年虏驻河南,关陇之间往来倏忽,是无一日而不当备也。
向者哨骑窥觎,惟在淮甸
迩年蜀坏,虏来多出开、达、施、黔,蹊径错杂,是无一处不当备也。
去冬以来,羽书希警,或谓虏厄于旱蝗,或谓彼讧于内变。
理诚有此,事岂信然。
上天有福华之心,与吾自治之暇。
有一月之暇,当为一月之工夫;
有一岁之暇,当办一岁之备具。
然臣不知边烽候几时矣,边头摆布,阻险塞冲,常如对垒时否;
督府罢司再岁矣,朝中措置,蒐卒谋乘,常如开府时否也。
藩篱门户,岂不知有捷径之冲,未闻控扼有何策;
水舟陆步,岂不知缺守把之处,未闻措办何方。
朝廷责之列阃,帅阃责之偏裨,此曰作急施行,彼曰画时遵禀。
岂庙算之难测,抑兵计之尚神?
第恐风尘一惊,未免仓皇四顾。
惟是腹心之隐疾,莫如将惰而兵骄。
恭闻建隆初,将士有不用命者,悉置极典,此始严骄兵之法也。
臣愿陛下率艺祖之志而行之。
念金瓯之屡缺,不容再错;
虑玉帐之乏才,所当预谋。
谨周人绸户之防,存光武包桑之戒。
纪律必严,不可因咽而废食;
斥堠必谨,不容视荫以媮安。
革敌去而舞之心,为冰合复来之备。
侧闻迩者廷绅抗疏,谓诈虏奸谋叵测,聚众河洛,终为抢之谋,备近边,为诱流民之计。
若如所论,良可深忧。
然则欲固边备,非坚自治之志则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汉增钱币以给军费,唐榷茶盐以济中兴,是邦计所当裕。
朕理财正辞,将以佐经用,然榷禁日密,国课无裨,楮法岁更,民听滋惑,其何以阜吾财」?
陛下之言及此,岂非当事势差定,而有阜通九府之志乎?
臣闻今日财用,又非可以平时言也。
昔人谓江淮财用,可济中兴;
而比年以来,沃饶之地半成沦弃,所取办者仅东南之一隅。
自昔立国东南者,充给于摘山煮海之利;
比年以来,经济乏才,法多变易,蠹弊不胜其百出,亦未有岁养五六十万兵而事力不屈,未有岁籴米五百万斛而民力可供,未有岁出十四五千万楮而国力可继者。
论财计于今日,是诚筑底之时。
然理财正辞,生必有道,若徒以威劫力制而求足,是谓挺刃之政,岂谓本源之知?
曾不念夫廪廥乃怨之聚,帑藏乃横之府。
蜀居兵荒之后,而有劫籴、掇籴、截籴之苦;
吴居旱涝之馀,而有敷粜、劝粜、奏粜之忧。
茶盐之新钞老钞,贴换无常;
楮币之新界旧界,变更无定。
臣不知陛下所谓正辞而禁民为非曰义者果何如也。
痛筹经画之无方,尚有节用之一说。
共惟建隆初,用度最为简约,宫中虽一物犹不妄用,圣训且谓「一缣欲易一胡人首」。
又养兵不过三十万,而南征北伐,无不如意,所当者破,所击者败。
臣愿陛下充艺祖之志而推之。
节之又节,虽苦节而何伤;
为所当为,勿泛为而无益。
循孔氏为疾用舒之训,怀卫文布衣帛冠之图。
侧闻迩者廷绅进言,犹谓根本拨而为太平之粉饰,财用乏而袭丰亨之调度,事力微而兴不急之土木,蠹弊甚而滥当尼之私恩。
若如所陈,未知远算。
然则欲赡邦计,非严自节之志尤不可。
臣伏读圣策曰:「晋开汝颍,齐垦芍陂,耕屯之效可覆也。
朕画地授田,将为战守之备,然远耕则资盗粮,近垦则夺民产,其何以为经理之方」?
臣有以见陛下念边戍之未易撤,而图为经久之规也。
夫田不井授,国有兵费;
粮以漕运,士不宿饱。
今淮堧沃壤,苇白而黄,荆襄腴田,狐嗥而兽舞。
亟讲屯田之制,是诚足用之方。
然筑室道谋,欲书掣肘。
立论不坚,或以浮议而易沮;
设心不广,或惮少费而遽休。
不曰官兵不可服田,则曰民户不敢复业。
臣谓欲兴屯田之利,先备屯田之害;
近逼兵争之境,须为收刈之防。
首以远屯,艺之早稻而已熟,而无恐。
多其斥堠,护以游兵。
既有主谋,尤须久任,如我艺祖之任郭进,在山西更十馀年。
陛下肆颁明命,使沿江诸阃系衔措置,必有端绪可绩,勿为岁月浅图。
孔明以渭上之师,主充国以金城之略,决期后效,勿废前功。
则晋之汝颍,齐之芍陂,又安足专美于前代?
臣伏读圣策曰:「汉立常平,隋置义仓,荒政之制可举也。
朕分道置使,为敛散之用,然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其何以为诏救」?
臣有以见陛下念民生之不易保,而欲为凶荒之防也。
舜牧分咨,烝民是粒;
汤民无瘠,备具为先。
今之所谓常平、义仓,特有其名,招籴劝分,实司其命。
郡多遏籴之禁,吏无安富之心,使以安抚为号者拥节而宵征,官以常平为名者移文而晓揭,饱鲜自若,形鹄何知。
或行桩留之令,而以贩鬻为资;
或严过界之法,而坐视邻国为壑。
秦饥孔亟,晋闭方安。
此曲防之禁不可以不除也。
以至未宽籴户之忧,先重富家之扰。
借以上命,不无勒认之行移;
威以重权,复迫难供之数目。
不计税之在亡,而计田之多寡;
不问室之虚实,而惟户之高下。
有称贷而益者,或鬻产以从之,杞国未肥,鲁人先瘠。
此覈实之政不可以不审也。
若此侵欺,当先禁戢。
如我艺祖,初立法令,应商税毋得割收苛留,此薄税敛初指挥也,自是宽恤之政达于天下。
陛下勤恤民隐,玉食弗饴,措置流移,屡颁诏旨,而救荒旧制,尤切举行。
乃有伪指囷仓以肆欺,不求刍牧而立视。
此之不戢,方羡慕于汉之常平,隋之义仓,安能以顿革吏奸哉!
臣伏读圣策曰:「凡是六者,在今实为要务。
朕不敏明,未能究悉。
今天下事势极矣,规模施设必如艺祖之肇基,高宗之中兴,乃克有
然建隆创业,不数载而底定;
炎兴再造,必持久而后成。
伊欲远法艺祖,则深弊积媮,若非可以顿革;
近法高宗,则扶颠持危,又非可以缓图。
施之于今,将何道而可」?
臣又有以见陛下既加意于时务之要,而又欲因再登曰平之候,而追配夫创业中兴之盛也。
艺祖之事,臣已略陈其梗概于前矣;
乃若炎兴恢复之志,臣安敢略?
艺祖皇帝金戈铁马取天下,若高宗皇帝饭豆粥收天下,其规模虽若大殊,而志向未始不一。
于今度之,当时以缀斿一缕之人心,而较之坐奄东南半壁之基者,孰难而孰易?
狡虏以回山倒海之奸谋,而比之近日远夷专事杀戮之惨者,孰智而孰拙?
陛下处此,将不栉风沐雨而收天下乎?
高宗奋身缉理,极力支撑,立国冰泮之上,总览群策,延纳英豪,屡挫勍敌之锋,再造中天之业,盖有由也。
圣训尝曰「当乘此时,大作规模」,又因虏退,戒饬诸将不可弛备,当为再至之防。
恢复一念,既见于翰墨游神之间;
警省寸诚,勿替于宫闱静坐之顷。
此其自立之志为何如哉!
既而兼取创业兴复之规,而身任其责者,又有孝宗焉,圣训有言:「规恢远略,罔不在初;
烦文末节,盖未暇问」。
又谓:「朕此心于天下,一日定行一两遭」。
今考其淳熙六年,即位之十八年也,尝曰:「赏罚自是欲当,朕守此甚久」。
故以言其士习,则谓「浮靡非伟厚之器,诡激无平正之用」,去取既当,则何士习之不新?
以言其吏治,则命官犯赃者决配,举主不自劾者贬秩。
典宪既严,则吏治何不饬?
淮西奏诸将分定关隘,则以为兵不可太分,须屯大兵于要害之地,则边备何不修?
封桩库钱,毫发不妄用,宫中浮费,必加痛节,则财力何不裕?
诏建康都统,谓「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禦之备,卿宜计度,详悉以闻」,则屯田无不可行。
浙江熟处籴米,均拨不熟军州,以备赈粜,则荒政安有不举?
陛下而欲六者之务无不振葺必行,又当以孝宗皇帝为法。
臣区区之愚,尽在是矣。
惟愿陛下守之以坚,行之以果,则何患乎积媮深弊之难革,扶颠持危之未易以缓图矣?
而陛下又终策之曰:「子大夫其博经谊,通正言,毋枉执事,朕将亲览焉」。
臣又有以见陛下好问之诚,有加无已。
臣尝闻之张载曰:「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广充之则大」。
又尝闻之程颢曰:「今将救千古深痼之弊,为生民长久之计,非极听览之明,尽邪正之辨,致一而不二,其胜之乎」?
盖亦谓人君立心要当如是。
而臣畎亩孤忠,幸造阙庭,怀不能已,敢展尽底蕴,以为陛下献。
一曰正朝纲,以破天下之疑。
夫自古国家之兴非一端,而其兴也,必由政权之有所主;
自古国家之乱非一證,而其乱也,莫大于政权之有所分。
人主当以天下为一家,而以家治天下。
先贤皆谓三代而下,惟本朝家法最正。
昔之以贵近挠乱权纲,莫甚于汉;
宦者浊乱天下,莫甚于唐。
国朝列圣相承,深监前弊,君臣问对,内宦不许与闻,外间文字,侍省不得受;
戚里预政事有禁,外家通宾客有禁。
陛下聪明天纵,独运乾纲,恪守家法,断无汉唐之失。
然臣来自山林,闻诸道路间,谓许史私恩,颇哗物论,南阳近属,类玷清华,倖门浸开,鼠穴难窒,天下疑其有外戚之形。
羽衣之黠,间通宫阙,阑入之禁,为之少弛,貂珰之狡,恤予过厚,给舍虽当駮缴,其徒实繁,天下疑有宦寺女谒之形。
以陛下之英果,此辈何足容其奸,人言如此,亦可畏哉!
臣愿陛下勇于自治,刚以制欲,率履公平正大之道,尽涤暧昧疑似之私,使体统一而朝廷尊,纪纲正而天下定。
臣所谓破天下之疑者此也。
二曰答天心,以慰天下之望。
我朝受祖宗三百年无疆惟休之天命,基岱岳而源洪河,卜世卜年未艾也。
而全付予有家于陛下,天之属望厚矣。
试以累年之天变参之。
明堂电而诞夕雷,震躬之惧当省也;
郁攸煽而王畿灾,焦土之炬可怜也;
夏阳沴而秋雨淫,粢盛之害可吊也。
郑火复作,鲁雹继闻;
齐彗方禳,汉虹复见。
灾异接迹,远近寒心。
太白失次,至形李寻之忧;
坤载不宁,又勤谷永之奏。
此天欲扶持全安者为何如,而陛下之所以祗承奉若者又何如?
乃自新元以来,小稔,雨旸若时,天下莫不欣欣然曰:此陛下化弦更张之后,君德有加之所致也。
颙然翘首,愿见太平。
臣愿陛下正当力行好事之时,日勉一日,虽休勿休。
敬天有图,不但观览于内殿,而必常省于心中之图;
克己书铭,不但警省于翰墨,而必常刻于心中之铭。
以不愧屋漏为无忝,以存心养性为匪懈,则不惟有以钦若上天之意,而亦有以恭顺列圣在天之灵;
不惟有以慰民望之深,而亦有以衍社稷亿载无穷之庆。
此臣所谓慰天下之望者此也。
臣奋身草茅,不识忌讳,惟知有事君无隐之大义,而不计其言之狂瞽。
惟陛下裁赦而施行之,天下幸甚。
碧松亭记 宋末元初 · 胡次焱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四五、《梅岩文集》卷四
碧松亭者,君玉吴君奉其母夫人燕居之亭也。
名人胜引,颂歌详矣,君玉复徵予记。
辞不可,乃誊所赋二十五篇塞命,君玉必不可,徵益切。
余观诸公杰作,蒐猎事、描画松景殆尽,独留悦亲一意以属于子。
或曰:「碧松喻丈夫男固宜,干母之蛊不可贞,于奚取」?
余曰:「士君子材如可任栋梁,操如可贯寒暑,以养志则母以子贵。
傥群如榉柳,弱如杨梅,生宁馨儿,岂圣善所望于人子者?
是故立身扬名,如之盛,虽菽水养,而亲心自顺。
碧松名亭,非以悦亲也,有子尚,如冠剑大臣廷立而议,亲所以悦也」。
君玉闻予言而韪之,且曰:「龆龀间熊丸课诗,多取咏之什,今犹记其略。
『一枚已有馀,气压千仞
孤根裂山石,直干排风雷』,苏诗也。
『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
岂不罹凝寒,有本性』,刘诗也。
青松东园,众草没其姿。
凝霜殄异类,卓然见高枝』,陶诗也。
『岁暮满山雪,松色郁苍苍。
彼如君子心,秉操贯冰霜』,白诗也。
诗云:『孤松挺翠盖,托根临广路。
不以险自防,遂为明所误』。
黄诗云:『上有百尺丝,下有千岁苓。
自信得久要,为人制颓龄』。
凡此皆断机时所授,童习而日纷,常恐失坠。
绕亭,盖以今日所见證少时所闻,恍如幼学之年,侍坐母侧,听提耳诲也。
老莱婴儿斑䌽以娱其亲,非徒戏也。
欲亲之视儿常如幼,则忘其年之老;
欲儿之事亲常如幼,则奉事之年尚长也。
取儿时所诵罗植眼界,庶古人不老其亲之意欤」。
余曰:此盛心也,请随所诵句推广之。
苏诗咏,首以气言,此殆塞天地之浩气乎。
若或馁之,山石压之而挛拳,风霜震之而错愕,则有腼慈训,纵日汲姜诗之泉,亲不悦也,不可以起居此亭。
刘诗咏之劲,继以气言,此殆受命于地,惟独也之性乎。
若不率之,风吹草动,弱不自立,则有腼慈训,纵日奉茅容之馔,亲不悦也,不可以游息此亭。
哦陶则得卓卓出群之行,哦白则得落落后凋之守,其或软熟而困于荆棘,庸碌而窘于霜雪,非慈训也,纵日投杜孝之鱼,亲不悦也,不可以登临此亭。
则得遵诲之方,哦黄则得康济之术,其或矜能衒智,曾无以济人利物,非慈训也,纵日导崔邠之舆,亲不悦也,不可以吟啸此亭。
然则摇孟宗竹,不如此
怀陆绩,不如此
罗威果,不如此
异时流芳融结,在皮为聚,在根为琥珀,以侑滫瀡,以养耆颐,窦家、王家皆仰望如在霄汉矣。
若夫亭之胜境,与创亭岁月,则君玉自有述,此不赘叙。
乃庸作歌曰:月镜莹兮昏定,露珠凝兮晨省。
松雪糜琼兮冬温,风度磬兮夏清。
碧山兮周遭,碧池兮纡濙。
仰碧云之缤纷兮,俯碧草兮绵亘。
独树兮碧油幢之供张,连抹兮碧落天之溟涬。
万松绀碧,一亭深迥。
龟伏趺,鹤巢松顶。
坤媪蕃釐,碧瞳烱烱。
殷生持瓜进母兮,岂曾得碧瓜之美;
黄公食莲而思母兮,岂曾得碧莲之胜。
酒碧筒兮岂羡称觞之潘,羹美芹兮岂羡舍肉之颍。
碧李兮蜜甜,碧藕兮冰冷。
景物丛碧,松色永称。
更西母之碧桃兮,伴碧松于永永。
繄我独无兮,望碧霄而起敬。
想碧梧之若子若孙兮,林丘辉映。
我欲从之兮,崇崇五岭
升堂拜母定何时兮,傥借稳枝而坐清影。
吾臭兮,应奋苍髯而笑领。
丁酉岁夏四月浣日,胡次焱济鼎记。
宪圣慈烈皇后谥议庆元四年正月三日 宋 · 高文虎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一一、《宋会要辑稿》礼三四之三一(第二册第一二九六页)
臣闻周家肇造,施祉子孙,齐媚嗣徽,贻谋燕翼。
于时聿来胥宇,自浒及岐,实惟太姜,艰难经始。
然而阅母仪于四世,拥圣礼于三朝,则莫之闻也。
汉室重兴,系隆基统,性仁躬俭,甄贶振炎,于时征伐将兵,徙涓旋浴,实惟光烈,勤劳叶图。
然而侈尊养于九龄,衍号荣于七册,则莫之见也。
维天眷顾宋德,维宋迓续天休。
端瑞坤元,于赫景运。
立宪垂则,再造有家。
秉惠著慈,丕佑累圣。
功成德盛,不能尽宣,巍巍乎,煌煌乎,弗可及已!
繄欲笃追远之志,焕贲崇之彝,则谥以彰功,名以宾实,诚邦家之景铄,古今之丰规,允属明时,发扬大美,天人协契,咸在欤。
恭惟大行太皇太后淑哲而聪文,俭恭而仁圣,德足以配乾之运,明足以俪日之常。
言动雍容,肃然法度,威容端穆,郁有礼仪。
昔者神羊告符,绛煇贯室,灼知帝意,垂羡皇图。
盖自高宗规恢复古,则启赞谟断,同义艰难。
航海之初,扈兵失轨,后擐戎服,射中数人,悉就枭擒,事克康济
舛难迄靖,内政毕修,祗奉慈宁,日精寝膳,药皆亲饵,带鲜释衣。
言婉计周,进贤是劝,诚明虑远,赞巽惟先。
颐怿大庭,全享曼寿。
亦粤孝宗,袒膺宝祚,夙勤保养,特著恩仁。
助决高皇,亲传神器。
天日之表,慈训所形,黄屋非心,并安至养。
甘旨必奉,燕虞必躬,芙蓉幸游,大安侍宴,四岁瑶册,岁介玉卮。
退处重华,密拱长乐,事亲之笃,邃昔所无。
至于上皇,祗承畀付,参定文命,光授神孙,夤事层闱,叠隆显号,时则有慈福之称。
逮我圣上遹骏巽谟,饬御帘帷,备勤拥立,曾孙有庆,天下以宁,时则有光佑之号。
若乃大练浣服,斥翠贱玑,《葛覃》之俭也;
选采嫔媛,登御掖闱,《关雎》之风也;
开寤渊衷,援据前古,《鸡鸣》之戒也;
闵劳臣下,甄别勋勤,《卷耳》之义也。
而又研绎诗雅,基化二《南》,璿闻邃深,榜以贤志;
诚诵《通鉴》,陈戒后家,畹戚勤趋,属以学行,其思远矣!
游心藻墨,耽乐典文,宝画银钩,俪美尧翰;
凝神澹薄,咀味道真,凤篆龙编,日虔仙籍,其志崇矣!
故辅治南内凡三十年,妇顺宣明,阴教敷鬯,承祀宗庙,洁共粢盛。
助笃求才,政销私谒,而内治彰。
游东朝三十有五年,天贶丛臻,人心驩赞,养有圣子,禅有重孙,庆衍祥流,礼明物盛,而全福备。
方当绵万年之历,来五日之仪,行地无疆,巩宋罔极,遽兴厌世,不返乘风。
汉殿深沉,迥閟含饴之乐;
母池杳渺,空传飞鹤之迎。
然而啬用广储,豫裁陵役,却药辍进,务全护医,若德与仁,亦至矣乎!
仰圣上之怀思,期恩慈之报称,中禁举为期之制,外庭从易月之宜。
乃诏司存,饬丰恤典,媲垂帘而质谥,即因山而图陵,有以见维则之绳、谨终之厚矣。
窃观世有后德,莫如圣朝。
章献明肃,则拥佑仁皇,同决几政;
慈圣光献,则援立英宗,传序神庙;
宣仁圣烈,则决策泰陵,临朝九载;
钦圣献肃,则预立哲后,宅勤帟帷;
昭慈圣献,则基命中兴,载定宗社。
至于赞,以武继文,戮力一心,垂模四世,时维太后,视前增辉。
辑懋饬终之经,肇闳易名之义,宜铺张而扬厉,俾硕大而光明。
谨按谥法:圣能法天曰宪,通达先知曰圣,视民如子曰慈,安民有功曰烈。
夫叶扶炎正,共致泰平,苞偃干戈,黼黻礼乐,非宪之大欤?
蚤赞巽袒,申衍孙谋,允玩冲虚,躬享康祉,非圣之至欤?
备尝艰险,巩成至功,涵泽深长,跻民仁寿,非慈之盛欤?
基图有永,宗庙再安,肃拥重闱,本支百世,非烈之伟欤?
呜呼!
道大者莫容管窥,德隆者尤难藻绘。
伊欲合典文而齐久,被金石以宣声,庸建涂山之勋,式昭娲石之造,俯钦明命,恭献棐辞。
阐泽号文,受成庙祏,于以昌亿祀之庆,于以婿在天之灵。
大行太皇太后谥曰宪圣慈烈皇后
臣谨议。
宋太后手书靖康二年四月四日 北宋 · 张邦昌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三朝北盟会编》卷九○、靖康纪闻、《靖康要录》卷一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四
予世受宋恩,身相前帝,每欲舍生而取义,惟期尊主以庇民
岂图祸变之非常,以至君臣之易位。
既重罹于罗网,实难逭于刀绳。
外逼大国兵火之威,内拯黎元涂炭之命,顾难施于面目,徒自悼于夙宵。
杵臼之存赵孤,惟初心之有在;
契丹之立晋祖,考殊迹以自明。
载惟本朝开创之初,首议西宫尊崇之礼,号同母后,国系周朝
兹为臣子之至恭,以示邦家之大顺。
肆稽成宪,爰举徽章。
恭惟哲宗元祐皇后徽柔懿恭,聪明睿智。
天作之合,早媲德于泰陵
王假有家,夙母仪于方夏。
端著紫庭之范,具彰彤管之声。
虽尝御瑶华崇道之居,亦既奉钦圣还宫之诏。
久栖神于靖馆,积系念于绵区。
今二帝已迁,三川大震,匪仰伸于钦奉,则曷副于仪型。
是用端诚于心,涓日之吉,祗复掖庭之次,陈旧国之仪。
揭崇号以正名,开别宫而移御。
幅员时乂,庶臻康济之期;
京邑既安,更介灵长之祉。
宜上尊号曰宋太后,御延福宫。
令有司择日奉册宝。
其应干典礼,合行事件,令礼部疾速施行。